”
“我送你过去。”
不知为何,我莫名地热泪盈眶,想要拒绝,贺仪光已经往前走去。
医院门口这条路每天都有许多人,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身患绝症,孤苦无依。
贺仪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“上次我走后,裴延礼有没有误会你?他以前就总是误会我跟你的事情。”
我摇头:“没有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“我留学时听说你们结婚的消息很诧异,我出国的时候他去找过我,威胁我不让我走,说你……”贺仪光低头,看着地上两片影子,低笑一声,“算了,不过裴延礼这个人真是矛盾,他让我不要喜欢你,又只说把你当妹妹。”
我止住步子,“他……什么时候说的?”
“梁平霜出现后。”
我想起来了,在梁平霜出现前,裴延礼还会突然冲出来抢走我的汽水,喝我喝过的东西,继而侧身亲下我的脸,还会笑着提醒我:“少喝冰的,这罐就归我了。”
可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,久到我快要忘记我们还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回忆。
我们之间的暧昧很多人都看得到,起初裴延礼并不解释,我找到他,跟在他身后,那天的黄昏将他的身影拉长许多,梧桐树下他眼眸含情。
我问他:“你怎么不解释?”
他反问:“解释什么?”
在燥热的氛围中,裴延礼眨了眨眼,正要说些什么,司机的车子就开了过来接我们回家,回去后裴延礼单独去了裴父的书房,在里面待了很久。
从那以后,裴延礼突然冷淡了下去,不再主动带我去吃饭,更不会去接我,我去找过他几次,他却冷着脸:“别来烦我。”
我不知道怎么了,竭尽全力讨好,却都是无用功。
紧接着梁平霜出现,他再也不喝我的汽水,更不会再亲我,对我更是渐渐疏离。
当朋友问起他:“你不是跟唐枝在一起吗?怎么又跟梁平霜不清不楚?”
他拧着眉,满是不悦道:“我只把唐枝当妹妹,要不是她爸爸的缘故,连妹妹她都不配当。”
难怪那次我生日给他打电话,裴延礼却突然对我沉了脸色,冷着声警告我:“唐枝,你住在这里是因为你爸爸,没有别的原因,你也不要跟别人胡乱说我们的关系,凡是开口前,先问自己配不配。”
那么冰冷的言语,让我跟着心碎。
几天后母亲也告诉我,不要妄想攀高枝,我们在裴家,只是寄人篱下,要处处谨慎。
从那以后,我便收起了自己不该有的妄想与爱慕,直到这些感情都快消失时,母亲又把我送上了裴延礼的床。
那之后我的余生都在悔恨与懊恼中度过。
当着贺仪光的面,我释怀道:“我跟裴延礼,什么关系都没有。”
这话只用了几个小时就传到了裴延礼耳边。
凄凉如水的夜空笼罩着漆黑车辆。
裴延礼站在车旁,脱了大衣,只穿西服,烟雾缠绕着他的指尖,笼在周身,让他这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真实感,“什么关系都没有?唐枝,你可是给我生了孩子。”
他还知道我们有孩子。
这话想来是贺仪光告诉他的。
我无力去探究什么,只笑着道:“孩子没了,可不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吗?”
裴延礼一时间被哽住。
一根烟快要烧到尽头,他的指尖快被烫到时,他深情款款来了句:“唐枝,孩子还会有的。”
不会了。
小驰只有一个,不会有了。
没否认,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:“是会有,你跟梁平霜,还会有很多孩子的。”
而我只想寻一个清静处度过人生中最后这几天。
“那你呢?”
裴延礼反问我,带着戏谑:“你跟贺仪光还会有孩子?”
我大脑发胀,没注意到他的“还”字,满心只想摆脱这个让我痛苦的男人,最好死前都别再见面,多见一次,就会让我想起小驰,就连语气里都多了种破釜沉舟的架势:“那你就当是这样吧。”
我转身要走,裴延礼却恼了,死命拽着我的胳膊,那张无情的脸上生出了点波澜:“你是不是忘了,你还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马上就不是了。”
风灌进喉咙里,引得一阵腥甜。
裴延礼探究地看过来,像是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,片刻后有了答案:“唐枝,你吓唬人的手段一如既往地愚蠢,你觉得没了我,你能活?”
是吓唬么?
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吓唬他。
更何况有没有他,我似乎都活不下去了。
这次后像是为了逼我回去,裴延礼没将离婚的财产分割出来,他卯足了劲儿给我难堪瞧,甚至收回了我现在居住的房子。
我无家可归,而他却另娶新人。
没有人能在儿子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再娶的,裴延礼却这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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